為何要再讀古龍?



同大大大大編輯拜年,佢話我近年的垃圾文章越來越有

古龍,寫情,寫人,寫境,偶有佳作。嘩,面都紅曬,下便都濕埋,他是神,我是塵,點敢高攀。但數十載深受古龍的小說影響深,這是事實。

初次與古龍在書中相逢還是在小一的時候,那時候不理解為什麼以前很多人說癡迷武俠小說荒廢學業。

古龍塑做了很多栩栩如生的武俠人物,在《絕代雙驕》中,古龍的天才已經清楚地表現出來,當時的古龍不過30歲左右,年青有為,前途無限。小說中氣魄宏大,情節中塑造了眾多各具面目的人物:江小魚、燕南天、南宮柳、李大咀、顧人玉、屠嬌嬌、白開心、江別鶴、江玉郎、蘇櫻、陰九幽、蕭咪咪等。或卑鄙無恥、或仁慈寬厚、或殘忍凶狠、或暗下毒手、孤僻古怪、天真和善、快意恩仇。

《絕代雙驕》的成功只可以稱為妙品,距離神級作品還差很遠,我認為天下奇書《歡樂英雄》最能代表古龍的才氣,絕對不是《多情劍客無情劍》《流星.蝴蝶.劍》《七種武器》《天涯.明月.刀》《楚留香傳奇》《陸小鳳》。

為何要再讀古龍?



因為塵世中,活在世上的99.99%是凡人。你們賺著不多不少的薪水,媾一條唔鹹唔淡的港女,返工做著一份可有可冇的工,辦公室裡是俗不可耐的鹹濕上司以及對之不會產生任何邪念的女同事。放工見的是忙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老婆以及24小時打機和打飛機的兒子;求簽永遠是中下簽,東鐵一定一週三次延誤,按一定比例出會車禍,患陽痿早洩三高前列腺,每週性交零點一次;35歲後上唔到車也不知道如何過日子,彷彿油盡了燈也就枯了。

人性不僅是憤怒、仇恨、悲哀、恐懼,其中也包括了愛和友情,慷慨和俠義,幽默和同情,為什麼我們特別強調其中醜惡的一面呢?

古龍少寫些黑暗,多寫一些光明;少寫整血腥,多寫些人性。同樣能夠振奮人心,同樣能夠激起共鳴。武俠小說有時寫得太過荒唐,無稽,太過鮮血淋漓,卻忘記只有人性才是每本小說中不能缺少的。


人生當然有其悲痛的一面,悲痛往往深沉難遣,但是歡樂給永遠比悲痛更為深沉和深刻。整本《歡樂英雄》都貫穿著這種樂觀的情緒。愛化痛苦為歡樂,化缺陷為美德,這種愛可以是親情,男女之間的愛,也可以是人與人之間的友情。對朋友認真,對愛情認真,對生活認真,這種境界是一絕。

郭大路、王動真正能夠圓滿地代表這種境界的大俠形象,因為古龍本人就是這樣一個充滿生命意義的歡樂英雄、這就是《歡樂英雄》在境界上更勝古龍其他小說一籌的地方。

把《歡樂英雄》為古龍作品的第一位不僅僅因為上述的境界和人物,還在於他寫作的風格,這種文體甚至影響到整整一代的作家。

古龍的作品有別於金庸小說,因為他擅長系列,作品結構是按系列來推進,不是以長篇小說大情節、影視連續劇的大篇幅,而是以人物的高明和互動來帶動故事的發展,古龍用這種人物來帶動故事的例子不勝枚舉,但是你永遠猜不透任心裡在想什麼。

《楚留香系列》,《陸小鳳系列》,《七種武器系列》都是這樣。系列之間是有聯繫,不可分割,故事人物環環相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螺旋推進,語言運用,已是了無罣礙,收放於心,隨心所欲。這在當年70年代是一種很新穎的武俠小說長篇結構方式,每個故事可以獨立,又可以連貫成章回小說。


也是在下《老占的博客》十多年來東施效顰,略懂皮毛的自成一格,為什麼大行分析報告都悶出個鳥來?為什麼金融財經的文章不可以加插人性?為什麼女性讀者一定要看女作家?

讀過古龍武俠小說的人,明顯感覺到《歡樂英雄》比其他小說存在更多高明之處,他能夠把人世間種種的情感推向極致,寫盡天下情、天下愛、天下恨、天下惡。無論寫什麼都達到了極致,彷彿為塵世設立了很多種人的標本,讀古龍小說最出色不僅僅是文字語言,他最擅長是寫友情、愛情、把人性中所有諸多情感攪拌在一起,塑造出一個有一個生動鮮明的個體形象,是俠是盜,俠盜難分;是善是惡,亦善亦惡;是黑是白,灰度人生。興趣相投,便可以奮不顧身,不懼生死。常有警世,醒世之言。

這種風格後來到了《七種武器》更發揮得淋漓盡致,表面上寫的是武器,但實際上寫的是人格力量和人性。

《長生劍》寫的是在逆境中仍能笑的勇氣;
《孔雀翎》寫的是自信;
《碧玉刀》寫的是誠實;
《多情環》寫的是仇恨;
《霸王槍》寫的是愛情;
《離別鉤》寫的是以殺止殺,用了離別鉤,只不過是為了相聚。

七種武器境界之高,在充滿愛與恨,鮮血和鮮花的人世間,唱著各自的人生悲歌。

古龍並非在寫江湖,他寫的更多的是人、是情和人生。寫人,他是浪子,一生漂泊;寫情,他風流仗義,灑脫快活;寫人生,他飽受孤獨,卻也享受了繁華。

他內心極力嚮往真善美,所以你讀他的書裡浪子形浪心不浪,瀟灑卻又率真,也從來不會把一個人寫到十惡不赦,最後的結局妳永遠也猜不到。

張愛玲和古龍的童年經歷其實略有相同,張愛玲的文章大多陰暗讓人讀完心裡特別難受,她把人性剖析的很精準,她在寫這些文章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她心裡到底有多糾結才能寫出這樣讓人心情沉重的文字?

古龍用筆描繪出屬於他自己的天堂,每個人讀完他的文章都會振奮,都會被裡面一句很簡單直白的話觸動,然後重新燃起對生活的熱愛,對人的寬容。

人心,才是最大的江湖。

古龍系列:

一讀古龍誤終身,從此紅塵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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